■丁曉原

紫金創(chuàng)作的長篇報告文學《大地如歌》（人民文學出版社，2021年10月），是一部敘寫英模人物的作品。主人公一級英模高寶來，是一個看似尋常卻又感人至深的人物。《大地如歌》的體量在長篇報告文學中算短的，但寫出了人物精神的深長與博大。

高寶來生前的身份是北京海淀區(qū)一個派出所的社區(qū)民警，在其有限的人生中，好像沒有做出什么轟轟烈烈的壯舉。這樣的人物似乎很難與我們習慣認知中的英模畫上等號。高寶來最難能可貴的是一輩子不忘初心，奉獻愛心，直到生命的最后時刻都在踐行人民警察為人民的諾言。人民至上，忘我無我，這是時代英模共同的精神氣質(zhì)，也是作家紫金對高寶來這個人物精神特質(zhì)的精準把握。讀作品，嵌入讀者心扉的是高寶來和燈融為一體的形象特寫。一盞“靜靜地散發(fā)著暖黃色的光”的燈，正是高寶來獨特的人生意象，也是他一輩子克己暖人崇高精神的生動寫照。高寶來這樣的人物是平凡而偉大的，而《大地如歌》之所以能使讀者入情走心，首先在于作者紫金能從人物自帶的特殊光能中，發(fā)現(xiàn)并置備了能統(tǒng)攝全篇的達人、傳神、得魂的結(jié)構(gòu)性要件。這個要件就是高寶來的人生之燈、精神之燈的有機統(tǒng)合。這樣，人物之魂與作品之旨的書寫，就有了更為深刻動人的表現(xiàn)力和感染力。

在《大地如歌》中，作者所運用的形象化敘事，一是以生活化的小事瑣事的敘說呈現(xiàn)人物形象；二是對人物進行性格化的敘事，彰顯其事跡和精神品格。做到這兩點，基于紫金以自己的警察之心對高寶來的深刻體認和理解，而這些又來自作者的艱苦深入的采訪?！洞蟮厝绺琛吩趦?nèi)容構(gòu)成上是客觀真實的，在審美表現(xiàn)上又是小說化的。這種敘事方式，在貼合人物客觀自在的同時，又使人物的精神形象得以真實而生動地凸顯出來。

高寶來是多年前被授予時代楷模和一級英模稱號的，《大地如歌》的寫作無法過多地依賴題材的新聞性，這倒促成了作者致力于對人物有意味的人生故事的挖掘和講述。作品用一個個具體的故事和感人的細節(jié)，將人物無我利人的精神落到了實處。“我不合適沒關系，大家合適就行?！边@是體現(xiàn)高寶來人格的性格化話語，樸實的語言透見了一顆誠美的心靈。我想《大地如歌》最成功之處就在于寫實、寫透了一個人，一個形象質(zhì)樸而靈魂偉大的人。